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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不如不套。伊实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对面是强电房,隔壁是安全出口,租价比这层所有房间都要便宜,还多处一块弧形阳台。它原本的价值被所处的环境给玷污了,幸好遇上了一个下雨天捡到钱下雨天花的租客。过道表面铺满深棕绿色地毯,行李箱的万向轮在它上面再也不能万向了。于是伊实提着箱上的把手,一步步往尽头走去。他低着头,疲倦使他眉间紧皱。
直到他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垛被雪覆盖住的矮灌木丛,安静温顺地靠在角落里。他的心突然被什么击中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枚惊叹号。
现在是北京时间早晨七点二十四分,马上过二十五分,枝头的鸟叫声晃动残雪哗啦啦地落下来。雪停了吗?雪似乎没停。
窗口的光从伊实的鞋面缓缓攀爬到他的裤脚,一路生长,到腰间,到胸膛,到喉结,到眉骨,阴影打在这副宽大的身躯背后,他蹲下来,轻轻抱起睡梦里的穆里斯。
“Solookatyou,mylittlestreetprincess,youretotallydigginthisstraylife,aintcha”
如果有人擅长流浪的话,那么一定有人擅长拾荒。摇曳是寻找,风起云涌,一呼一吸之间,他就这样,再次把她捡回了
家。
第64章 第64章要不你把我绑起来?
人类一切对温暖的渴望,都是对羊水的渴望,一切对声音的感知,都是对母体心跳声的感知。
有什么东西在穆里斯还是个胎儿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破碎了,导致在所有人都破茧成蝶的年纪,只有她飞得乱七八糟。作为补偿,上帝保留了她关于羊水和心跳声的记忆,她回弹至蜷缩的姿势,放大耳边的声波频率。
全身关节被小心翼翼地掰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穆里斯要醒了,却不打算睁开眼睛。如果睁开,她说不定又要坐回冰冷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吸着冰凉的空气。
伊实把人抱进卧室,用滚烫的掌心捂了捂她的脸蛋,坐在床边缄默良久。她的嘴唇干燥,在唇珠的地方起了一块皮,睫毛轻微抖动,眼珠子半转。她身上没有管子,血液流淌地十分安分,她很健康,足够支撑她走来走去,在他的世界进行一场可笑的郊游。
“别装了。”他说。
穆里斯不作答,安静地像远古的潭海。
伊实面不改色地捏住她的鼻子,半路盗劫氧气乃土匪所为,人性的光辉仅存于他没有大动干戈地用上枕头。穆里斯憋红了脸,推开他的手重重呼吸,胸口起伏逐渐减缓,自始至终用一双小羊羔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伊实不知这种无辜的体系是如何形成沉甸甸的重量的,他撇开了脸,步伐从容镇定地走出房门。
行李箱被放倒,他毫无头绪地翻找,如果这是一本百科全书,又或者是他祖母手中被狗啃了的圣经,又或者是他妈忘在床底下的哲学笔记,他这样翻找可能还有一丝希望找到答案。很可惜,他再刻苦钻研也只能找到几条品牌方送的内裤,和几件黑得吸收万物的毛衣。
地板咚咚震动,卧室的小羊摔下床,冲他身后跑来。伊实不想回头,但耳朵已经回头了。
下一秒他的后背扑来一阵风,裹住他的肩颈,如辛辣的伏特加裹住他的胃,他清醒了。
“伊实,伊实。”穆里斯喃喃,她跪在地上,紧紧贴着他,“对不起,伊实。”
伊实不作声,客套地扯了扯环在脖子周围的胳膊,她抱得很固执,用力抓着他的前襟。
“谢天谢地,还能再见到你。”穆里斯松了一口气,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