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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瑜就在三步开外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很久,直到风有点冷了,她才拢了拢衣裳走上前去。
“我听翠珠说你在和皇叔下棋。皇叔人呢?”
谢随拈了枚黑子递给她,不远处陆陆续续亮了灯。
“他有事先走了。要来下一盘吗?”
“不了。”
冯妙瑜摇摇头,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好像整个世界在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也许有点着凉了吧,她在谢随身边坐下,这才好受些。
“我想早点回去。”
“怎么了,不舒服吗?”谢随皱眉摸了摸她的手,并没有很凉。
他看了眼天色,这个时候走就太早了。
于是他搂着冯妙瑜,又温声哄道:“我们在这用过晚膳再走吧,你也许是有些血虚,吃点东西也许就会好一点。”
冯妙瑜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就没再坚持要回去了,靠着他的肩膀轻轻点了下头。
什么都不知道也是种幸福吧。
见看她缩在自己怀里乖巧的模样,谢随用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在心里冷冷想。
第33章 33此章已于1月1日晚八点修改(修……
用罢晚膳,冯妙瑜二人便提前告辞了。
外面飘起了毛毛细雨。
仁亲王府在义宁坊,和长公主府正好一东一西,就算是骑马也要走上好一阵,何况外面还在修路。马蹄踩在泥泞不平的路面上,车内的灯晃悠个不停,灯影也跟着来来回回地摇摆个不停。
谢随掀帘往外看,雨越来越大了。
他计算好了一切,但是人再算也算不过天。这场雨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不得不考虑这场雨可能对整个计划产生的影响。
雨点啪嗒啪嗒敲打在车盖上,像是嘲讽,他心里不免烦躁。
“大概是皇叔淡泊的性子使然,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倒是甚好。”冯妙瑜打破沉默。
对皇家和世家来说,儿女的婚事更多是合二姓之好,两个家族的结合远远大于个人的喜好厌恶。夫妻间貌合神离是常态,能如此美满的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凤毛麟角。
冯妙瑜有点羡慕。
“是吗?”谢随又一次掀帘望向窗外,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也不尽然吧。每个人都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单纯。”
有能者多恃才傲物。
至少冯重暄这个人绝对称不上淡泊二字。
“你好像总是习惯于把人想的太坏。”冯妙瑜把玩着垂下来的发丝。
“是你太……”谢随本想说天真,又觉天真这个词像是变相骂人愚蠢,思忖片刻改了口,“是你把人想的太好,会吃亏的。”
冯妙瑜靠在软枕上,淡淡“嗯”了一声。晚膳时她没抵挡住仁亲王夫妇的热情喝了两壶酒。巴掌大的白玉莲花小执壶,不至于喝醉,意识却有些不清楚,半梦半醒的。
“但人总不能因为会摔倒受伤就不出门吧?不出门是不会摔倒受伤,可也就看不到萤火虫了。”
“萤火虫?”
“小时候我很想看一看萤火虫是什么样子,可我居住的宫殿附近没有萤火虫。照顾我的老嬷嬷告诉我说夏天晚上御花园后面的林子里有萤火虫,但那个地方离我很远,晚上宫里不能随意走动,照顾我的嬷嬷年龄大了眼睛又不好,她不能陪我一起,所以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趁着天黑走小道偷偷溜过去。”
她的右手手肘支在膝盖上,右手撑着脑袋,一缕乌发缠绕在她细白的手指间。
“天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