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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池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隐去了其中点滴的试探,“而且,即便谢衡瑾回来了,你的筹码也比你想象得要更多。”池倾拽住谢衡玉柔软的衣袖,抬头望向他,星子般璀璨的眸微微弯起,声音里带了几分蛊惑般的甜意:“你若要争,我会帮你的。”
她的身后是戈壁洲,是妖王,是整片妖域,若她坚定地站在他这边,别说是如今这未见其人的谢衡瑾,就算是谢家家主谢渭,也不可能毫无忌惮。
何况,既然她此番已在修仙界杀了公仪夔、公仪汾,又亲手扶持了沈岑,这摊浑水她已涉足,便无所谓更搅动一场风云。
谢衡玉望着她的眼睛,又一次想到传说中一些迷惑人心的妖,她勾起人心底最直白的欲望,令人忘记危险,甚至忘记分寸,深陷其中。
他的心颤了颤,启唇,却仍是拒绝:“我从前一无所有,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谢家给我的。正因如此,不该去争,强取,不能久长。”
池倾沉默了,她与谢衡玉截然不同的观念,注定了她无法理解他此刻内心的纠结——在妖族,只有想不想争,没有该不该争,既然想了,更不会去管久不久长,先握在手中再说。
她叹了口气,不再试图宽慰他,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眼前这城郊的小道上。
天色已晚,这小道虽在天都城郊,却仍称得上荒凉,一路上除了几个已经打烊的小摊和零零星星的悬光烛,几乎没什么人活动的痕迹了。
时间过得很快,公仪家内门的大阵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时间的流速。因此虽然池倾感觉自己在公仪家只逗留了一周都不到,可离开大阵后,才发现外头已经是暮春了。
与妖域不同,地处东南的天都本就温暖湿润,暮春时节,就连夜晚的空气里都浮动着溶溶的水雾。
池倾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好了许多,朝谢衡玉笑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衡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握着她的手钻进了道旁的小树林,池倾心头有些疑惑,跟着他走了没一会儿,耳边远远传来了潺潺的水流声。
他们往那水声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一条算得上宽阔的河道映入眼帘,月光洒落在水面,波光粼粼,美得十分宁静。
谢衡玉说:“从前心情不好时,我会到河上坐一坐。”
池倾立刻懂了,忽然,有些心疼。
谢衡玉好像从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心情不好”这种意思的话,虽然她大多数时候都能觉察到他的低落、难过、患得患失,但她知道那些情绪的源头多少是与她有关的,所以他才会让自己感受到。
简而言之,她一向明白谢衡玉不是那种……会把外面的情绪带到自己面前的人。
但一惯这样体贴的人,一旦在她面前示弱,反而激发了池倾一些柔软的部分。
她睁圆了眼睛,故作好奇地望向河面:“坐在水上?怎么坐?”
谢衡玉抬手,漫天月华随着他掌心的动作汇聚,凝结成一道道如有实质的剑意,一叶扁舟般横在水面。
“还能这样?!”池倾赞叹地晃了晃他的衣袖,脸上扬起笑意,拉着他一路跑到河面,尝试着抬脚跨到那剑光叠成的小舟上。
“真的
可以吗?这也算御剑吗?我不会掉水里吧?“她仿佛真的兴奋极了,像是第一次出门玩的小孩子,兴冲冲地拉着家长问东问西。
谢衡玉的目光也逐渐柔和下来,直接将她抱上了小舟——那动作很好笑,说是抱,实际上更接近于揽着她的腰将她直接搬上了船,虽然亲昵,但并不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