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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嘉!”他痴痴地笑起来。我胸口感到一阵钝痛,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和世界历史的某个已故角色产生了共鸣。音乐炸得所有人满脸开花。
伊实从座位上站起来,穿进人群,在舞池中央摇头晃脑,有穿紧身牛仔裤的漂亮女人贴上他的胸口,他没有拒绝,顺手搂着她的腰肢摇摆。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有递过来的酒就喝,有抖着胸。脯凑上来的女人就抱,然后再推开,转了一圈又一圈,永不熄火,偶尔热辣辣的眼神透过缝隙到达我这里,却在我发现的一瞬间变得毫无情绪,像在质问:“这场骗局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
是他非要把我从平静带到这地方来的,给我展示了青春无限好,黄昏也有夕阳红。他比任何啼鸣都要吵闹,也比所有黑色潭水更为沉默。
伊实,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请再给我一个眼神。
我很难有高深的自制力,有千万个齿轮在我的身体里,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请再给我一个眼神。
我是不信枯木逢春的,园子里落满了死掉的树叶和厚重的灰尘,清扫要费很大的力气,倘若蝴蝶来了,我会告诉它这里一无所获,除非它想成为标本,留下它最美的一面。我答应下来,然后埋进地下三尺,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一场骗局。
但如果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挤开一具具精力过剩的透明人物,走到伊实面前,他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我。
一股漆黑发红的液体从他的鼻子流下来,滴到我的脚边。他骂了句“fuck”,粗暴地用手指抹掉,弄得满脸满手都是。我伸手帮他擦掉,却被他拍开。可他也知道,一个人是止不住这血的。血无论如何非要到处添乱,像是从我心口里偷漏出去的。
我用了力气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在发抖,不对,是我的手在发抖。我狠狠地按住他的脖子,像在撕一面正在缓缓落下的幕布。血腥味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他的鼻根在我面前成为重影。
我发了疯似的吻住他,而他依旧血流不止,灌溉了一对紧贴着的慌乱呢喃声。
他同我一样不管不顾地攻城掠地,压弯了我的腰,胸口滚烫,挤压我背上的一块软。肉,闹得兵荒马乱。
我们不能呼吸了,也没想过呼吸,在疯人院里达成了最伟大的合作。我是疯子,他是暴徒,我们尝着血腥味在地上圈起属于我们的领地,宣布嚣张合法,任性有奖。
他吻开了一地色彩鲜明的冰川,满脸堆笑咬着我的嘴唇,又像是哀悼。
“穆里斯,穆里斯,别停下来。”
第18章 第18章喝到全世界最好喝的酒了……
过了饭点的便利店很容易变成收养所,和操演着蓝绿色调的药房一样发自肺腑地接纳每一个找不到北的倒霉蛋。
伊实背着光走来,手里冒着热气。他打开车门第一件事是把那滚烫的玩意抛进我怀里,第二件事是再三警告我不许对他塞着纸巾的鼻孔指手画脚。
“还买了什么?”我问,瞥向中间的白色磨砂塑料袋,但什么也没看清。
“Condom.”伊实系上安全带,这个人粗暴顽劣但也有很强的安全意识。
我撇了撇嘴,不打算提醒他忘记买创口贴的事情,再不吃送到嘴边的牛肉汉堡,它就要散发出血腥味了。
路灯在车窗里向后滑得很慢,我以为他会着急赶回去,可事实上他沉默寡言不催不问,一点儿没对代驾司机露出不耐烦。对了,这个代价司机是他在酒吧门口随便抓的,没准人家是个初出茅庐的扒手,没来得及犯下第一案就面临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