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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他总是忍不住幻想两人再次相见的场景,也许是在街巷间隔着人群的遥遥一望,也许是午后茶馆楼梯拐角不经意地擦肩而过……时间,地点其实无关紧要,只是他不该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大晚上的,你,你怎么过来了,”谢随笨拙道,“等我换件衣裳好不好……”
冯妙瑜咬着嘴唇,扬手就将手里奖券、地契、卖身契狠狠扯碎了砸在谢随脸上,碎纸屑雪片似的落了一地。
“你说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冯妙瑜冷笑着反问他,“如你所愿,我已经过来了,所以闹闹在哪里?把我的闹闹还给我!”
冯妙瑜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这样咄咄逼人的。表现的柔软一点,妩媚一点……韩信能受胯下之辱,那她假意向谢随服个软又有什么。只要能讨回闹闹,她转头就会让周明带着闹闹离开,他能用孩子拿捏她一次,她绝不会给他第二次用这个拿捏她的机会……可心里这种愤怒,焦急实在不是眼下的她能忍的。
“你在说什么呀?”
谢随一脸茫然,他侧脸瞟了一眼低头装作研究深思棋局的袁县令,“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冯妙瑜一把拍开谢随想要牵她的手。
“得了吧,两句话而已,在哪里说不是一样的?谢大人既然敢做出这等卑劣之事,还会怕他人口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地显然非久留之地,袁县令跟着几个侍卫一起匆匆出去了,他一直走到门外面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方才那闯进来的女子不是他准女婿的长姐瑜娘子吗?她怎么会认识谢大人,而且两人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谢大人还特意叮嘱了下面人要特别关照瑜娘子……难道这位谢相和那位三国时期的曹丞相有着共同的癖好?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位谢大人年纪轻轻看着文绉绉的,没想到竟会去骚扰人家孤儿寡母。
这世道,世风日下哪。
袁县令越想越有,可惜这出去容易再进去难,天字三号间的门口守着谢随的侍卫,他实在拉不下老脸来贴耳朵偷听,只得悻悻地回府去了。
——
谢随转身关上了门,他顿了顿,问道:“妙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我出了什么事?你私底下做了许多事情,想方设法送这送那,不就是为了诱我上钩吗?眼看着我不上当,所以才拿我的孩子来威胁我,逼我来见你——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就把闹闹还给我吧。”
……
把闹闹还给她
谢随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大团棉花哽住了,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他看着冯妙瑜。她变了。消瘦了,憔悴了,但变化最大的还是她看他的眼神——她竟以为他会用她的孩子来威胁她逼她就范。在她心中,他就是这样卑鄙的人么。
见谢随迟迟不语,冯妙瑜闭了闭眼睛。
所以,他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吗?
一路上积攒的不安和疲惫突然就到了极限。手边的小机上摆着银质的酒壶,她抓起来猛灌了一口,那里面装着的是附近牧民自家酿造的奶酒,酒性极烈,和宫里喝的软酒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一口吞下去,胃肠里火辣辣的灼痛。
大概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轻松,太惬意,她都快要忘记了没有权势时任人摆布的滋味了,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的滋味……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她打了个酒嗝。
“谢随,我求你了,把她还给我吧,求你了。她还小,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她又没有关系。你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