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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谢随才抬起头,冯妙瑜正倚着门边看他。嗓子有些发干,她抿了抿嘴,问他:“谢随,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随也有些无措,他本来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没想被她提前撞破了。他只得如实道:“想给你煮碗生辰面吃。”
“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吗……去年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的。”
冯妙瑜一阵恍惚。
忽然想到今天已是三月初八,是她的生辰了。她自己都忘记了的,他竟还记得。
“饿了吗?”谢随问。
“还好。”冯妙瑜说。
她睡了一天多,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经他这么一问倒真有些饿了。
“厨房里油烟大,呛人,你先在外面坐会,面很快就煮好了。”谢随说。
冯妙瑜却摇了摇头,兀自走进来,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板凳坐下,也不说什么,只在一旁托着腮安静地看他。
案板边炉灶上咕嘟咕嘟炖煮着浓白的骨头汤,谢随拿起切面刀开始切面。做长寿面有讲究,那面是不能断的,一刀不能切到底。切好了,把面搓揉成条放在盘里盘成一圈醒面。醒面的间隙他也不闲着,熟练地烧水,切洗准备配面的浇头,竹笋,香菇,木耳,油豆泡,胡萝卜丝切的细细的……君子远庖厨,原本是那样众星捧月的人,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冯妙瑜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鼻酸,也许是被厨房里的水汽熏到了,她揉了揉眼睛。
等面煮好,暮色已经渐渐落下来了,浓春的夜是静谧的蓝,后花园那颗西府海棠底下摆了桌案,绛纱灯下除了谢随亲手做的那碗生辰面外还有几十样酒菜,感情她府里的人都被谢随征用来布置这个了。
谢随却还是有些不满意。
过生辰就要热闹点才好。他本来打算请上几位素日与冯妙瑜交好的夫人小姐,好好大办上一场的,途中却被陈嬷嬷给拦下来了。陈嬷嬷不愿说明原因,只非常强硬地说不能大办,要办两个人在府里简单庆祝一下就是。
冯妙瑜拿筷子挑起面条,一碗生辰面本来就没多少,两筷子便连面带汤吃完了,她放下碗筷,忽然想起她似乎没有对谢随说过她生辰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的。”谢随摸了摸鼻子,说的轻描淡写。
去年她只说是两人头一回在老书院见面那日,一年多过去,谢随哪还记得具体的日子,只记得是大概暮春的时候。他找府里的仆妇问,她们竟然也都不清楚冯妙瑜的生辰,只说公主府上从来没有为冯妙瑜办过生辰宴……最后还是他想办法托人查了宫里的档案才查出来的。
可以说是几经波折。
但这是他一厢情愿为她做的事情,中间经历的这些艰难没必要告诉她。
“给你的生辰礼。”
两杯岭南的博罗酒下肚,谢随才笑着从旁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冯妙瑜,他抿着嘴,有些期待地看着冯妙瑜,眼睛里映着焰焰跳动着的灯花,那眼神是说不出的认真。
锦盒里是一只青白玉扁镯,玉质温润,镯面上刀刻了浅浅的云纹,非常有古意。
谢随拉过冯妙瑜的手,亲手将那只玉镯戴在她手上,指尖轻轻扫过镯面上的纹路,有些怀念。
这只镯子原是祖父赠予祖母之物,祖母又把它赠予了母亲。
儿时的他趴在母亲膝上,伸手想去摸她妆台上的青白玉镯,却被母亲一巴掌拍在了手背上,笑着说不许乱碰,那是要送给他未来妻子的见面礼云云。如今快十年了,找回这只镯
子不易……也算是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