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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她好像还能走的样子,我扶着她去马车那里,”冯妙瑜摆摆手,“你去叫林世子和姑爷。”到了酉正的时候,天上果然飘起雨来,好在只是零零星星的毛毛细雨。
阿蛮仍伏在冯妙瑜肩头,她半眯着眼睛盯着雨幕,在看到谢随神情的一霎,她就勾唇轻轻笑起来。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的神情做不得假,她确确实实地咬到了猎物的喉咙。
涂着柿红蔻丹的指尖扫过素白的侧颈,动作轻柔得像是情人间隐秘的爱抚。可这分明是个威胁。
阿蛮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明日正午,春和酒楼。你若不来,我便杀了她。”
她歪了歪头,慢慢放开了冯妙瑜。起身时嘴唇有意无意从冯妙瑜的侧颈边上擦过,唇脂留下印子远看是一道殷红的伤口。那伤口被雨水细细晕开,血顺着脖子流到了衣领里面。
天边隐隐传来雷鸣的声音,很远,但又很近。
第65章 65蝉,螳螂与黄雀。
冯妙瑜撩起车帘。
外面已是一片水墨画般的浓黑,树影乱舞,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车顶上,啪嗒啪嗒的雨落声压住了马蹄铁落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路上不见有其他马车,这样的天气就该窝在家里,有谁愿意出门呢。一路上只有几个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计划的行路人,抱头挡雨作鸟兽四散而去。
冯妙瑜松了口气,舒舒服服靠在软枕上。心里无比庆幸他们此刻已经下山走在了平坦的官道上。这样大的雨,若他们再晚出来一盏茶的功夫,只怕现在已经连人带车的被困在半山腰上进退两难了。
竹制车帘隔绝了外面湿热的水汽,烛火在八角琉璃的罩子底下有条不紊地晃动着。谢随不动声色地凑过来,“妙瑜,你脖子后面沾到东西了。”
冯妙瑜伸手摸了摸,“是吗?好像没有东西啊。”
“你用手当然摸不到,我瞧着好像是沾到胭脂了。”
“胭脂怎么会沾到那里去。”冯妙瑜嘟囔着,微微偏过头,“明显吗?”
“还好。”谢随一手托着冯妙瑜的脸,一手拿了帕子细细擦拭,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神情异常专注。只是那唇脂哪里是轻轻松松三两下就能擦去的,车里没有温水,更没有洁面用的香粉。越擦,反倒让那道伤口似的红印晕得更开了。
“算了,反正也没人看见。等回去了洗一下就好了。”
细碎的呼吸落在颈畔,冯妙瑜觉得痒痒,便笑着躲开,随手抓住了谢随的手腕。他的指尖竟在微微颤抖着。
这是怎么了?
冯妙瑜有些奇怪。
“你的手怎么在抖,是不是坐在风口上着凉了?我往里面坐一点吧。”
谢随摇了摇头。
“刚才扶着你的那个红衣姑娘就是林修远带回来的那个蛮族姑娘?”
“是啊,你看到她了吧?漂亮吧。”冯妙瑜很兴奋,兴奋中又带着点遗憾,“林修远那家伙可真是撞了大运。”
好端端一个美人妹妹,怎么就看上了林修远那个武痴呢。
“是吗?我觉得也就那样吧,”冯妙瑜瞪他一眼,这人是没长眼睛吗,谢随接着轻描淡写地问,“你们俩都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阿蛮她不大开口说话,主要是我在说,但我也不清楚她听懂了多少。她还不太会说雅言呢。”提起这个冯妙瑜更遗憾了,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耷拉下来。
没聊到什么就好。谢随折好帕子抬起头。
“最近天气炎热,我听说有好多人出门中了暑,甚至有热死过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