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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的感觉——坐在这里,恍然间好像她和谢随真的只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间夫妻,春去夏尽秋往冬来,从白昼到夜晚再到白昼,一起相伴度过许多时日,柴米油盐酱醋茶,平淡却安详的日子。
谢随挨着她的手边坐下。
“接下来做什么?”冯妙瑜扭头看着谢随,还沉浸在出门游玩的兴奋中,语气十分高兴。
谢随见她半垂着眼睛,脸色也有些白,一路舟车劳顿,肯定还是累着了,就说:“今天就先休息吧?明日天气若好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反正眼下也没什么事情,时间多的是。”
“好。”冯妙瑜靠在他肩头,合上了眼睛。大概是习惯了提心吊胆忙忙碌碌的日子,这会一下闲了反倒是不安起来……还真是个劳碌命,冯妙瑜在心里摇摇头暗笑话自己。
这是外面有人进来,是个穿缺胯衫扎幞头的青年,下巴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笑眯眯的,十分讨喜。
“这是路安。”谢随指着那青年介绍道:“他负责看管这间宅子,虽然年纪不大,算是这里的半个管事。”
“老爷,夫人。”路安殷勤笑着给两人行礼问了安。
冯妙瑜和谢随便在这住下了。
清水巷不大,一年到头都是那些熟的发腻的老面孔来来往往,新鲜事少之又少。巷尾那间空置许久的宅子搬来了对夫妻的消息很快便在巷子里传开,男的俊雅温和,女的明艳动人——两人还带着七八个丫鬟小厮,排场着实不小。
有几个大胆的邻居便上门去打听,谁知那宅子里的人从上到下嘴巴都紧的很,忙活一下午,结果半句话也没套出来,铩羽而归……于是大家伙更好奇了,什么来头呀,还神神秘秘藏着掖着。
街坊邻里们睁眼伸耳,卖茶的,药铺送药材的,送鲜鱼鲜虾上门的渔家女……个个使尽了浑身解数打探,只见那两人天气好时轻装结伴出游,天气不好便窝在宅子里。那男的似乎也没个正经营生,女的也不缝缝补补贴补家用,两人只是成日玩乐,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邻居们便猜这两人也许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一对野鸳鸯,偷了家中财产私奔出来。还有人偷偷报了官。
衙役上门捉人时碰巧直直撞上了冯妙瑜,她这次是私下离京,不想声张,只拿了公主府侍卫的令牌虚晃两下,三言两语打发了那衙役回去。晚上睡觉前她和谢随说起这件事,野鸳鸯,两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弹指间便到了除夕这日。
往年这时候天还不亮就得动身入宫向父皇母后请安献贺了,从早到晚泡在宫里,应酬不断。今年借着生病的由头出门休养,倒是省去了这些个琐事。
两人睡到天已大亮才嬉嬉闹闹起床梳洗,熙熙攘攘的声音传进屋里,外面已经热闹起来了,归乡的游子,走街串巷拜访亲友的人,两人在临江无亲无友,也没个可去拜访的人。商量一二,便决定上城东的庙会玩。
冯妙瑜换了前几日赶集时和谢随一起买的新衣裳,桃粉,艳丽得有些过了头的颜色,但她带来的衣裳不是绫罗就是貂裘,在屋里穿穿还可,拿去外面穿就太扎眼了,又不是去赴宫宴。她匆匆系上衣带,绕出屏风,谢随还没有换好衣裳,在整理腰带。
“你快点,可要我帮忙?”冯妙瑜催促道。
庙会每到逢年过节才有,她方才听路安说临江每年庙会都是人山人海,去晚了就只能看见人脑袋了。她自然着急。
下次能出来玩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好,好,我知道了。你帮我拿下玉佩吧?”谢随嘴上说着,手底下却还是不紧不慢理着腰带,世家公子的毛病,悠悠闲闲,自个从来不着急,反正急死的都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