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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的事情已有了初步的想法。毕竟献亲王好男色的传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个女子半夜跑到平康坊里找人未免太显眼,那些做生意店家最怕这个,可能还没有进门就会被拦下。往外走了几步,冯妙瑜无意回头才突然发觉谢随就站在不远处。
苍白的指骨,伞柄是枯黄的竹枝,淡青色的伞面在满天大雨里像一支荷叶在水面上飘摇。压低的伞檐和不断落下的水珠遮住了他的脸。冯妙瑜眯了下眼。她看不清楚谢随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公主这个时候要出去?虽说都是开门做生意的,但平康坊里有些地方手脚不干净。公主还是多带几个人去比较好。”谢随说。
“我们方才说话,你都听到了?”冯妙瑜皱眉。
“没有,只是去书房路过听到了两句。”谢随平静道。
这是他一手设计的圈套。冯妙瑜和白尧二人关起门说了什么,就算不偷听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冯妙瑜抿了抿嘴,她没想把谢随拉进这件事里,所以和白尧说话时她特地叫他离开了。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也没办法了。
“你接下来有事吗?若没什么事的话可否去花厅陪白大人喝杯茶坐一坐,他这个时候不适合一个人呆着。我很快就会回来。”冯妙瑜想了想说。
“好。记得多带几个人。然后早点回来。”谢随轻轻说。
他的脸仍然藏在伞与夜色之下。
——
平康坊,芙芸斋。
粉墙青瓦,半旧木门,门口两只绸灯笼高挂。
全盛京数一数二的烟花风流之地。这里在白日看着不过是个普通的院子,是那种马车走过去都没有人会多瞧一眼的地方。但一到夜里点起灯,这里就像只从冬眠中睁开眼睛苏醒过来的猛兽。
各色灯笼垂着软红的穗子,在歌声笑声不断的风里晃荡着,大大小小的马车停在门口,先是小厮,他们搬来脚凳撩起车帘,然后才是身着着绫罗绸缎的贵人们。几个头发梳理的油光水滑的管事早在一旁等候多时,一个个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躬身引导贵人们迈入由绸缎,胭脂,轻纱构成的猛兽纸醉金迷的大口。
戌时未半,大雨。一辆由两匹黑马拉着通体漆黑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芙芸斋门口。
车身上没有任何雕饰或者能表达马车主人身份之物,乍一看像是坊市间几十文钱就能租一整日的马车……后面传来几声低低的嘲讽,毕竟来这种地方除了喝茶听曲,炫耀家世和财力,一掷千金争一个面子也是重要的一环。
但芙芸斋的大管事黄六却理了理衣襟,一把从小厮手中抽过伞恭敬迎了上去。
他在芙芸斋待了二十年,眼光老道,一眼便认出那马车是由紫油梨打造的——黄花梨木已是寸木寸金,可这紫油梨却是黄花梨木中产量极少的御贡之物。
一般人能得上一块紫油梨,是拿去雕刻都不舍得的,这人却用它做马车。
真是暴殄天物。
黄管事不由得在心里想。
但能拿如此珍贵的紫油梨做马车玩,也间接说明这位贵客可不只是低调不差钱,身份也非同小可,他面上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敬。
车后跳下一个佩刀侍卫,身姿笔挺。他冷冷扫了管事一眼,那目光凌厉如锋刃。黄管事下意识垂手往旁边退了半步。
佩刀侍卫这才扭身打开车门。
先从车里出来的是个白袍年轻公子,衣袍柔软飘逸,黄管事偷偷抬眼,下一秒对上一张眉眼如画,美艳到几乎是带着几分妖气的面庞。
他眨了眨眼睛,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