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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的最后,又一次定格在妹妹谢宁攀着他的手无力垂落的那一瞬。平心而论,他不是很喜欢谢宁。
谢宁从生下来就是万般宠爱,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了,家里所有人,祖父和父亲母亲都一反对他的严厉,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她转。谢宁总是在他写功课看书的时候跑过来,哥哥哥哥的叫着,一会要他陪她去摘果子一会要去捞鱼,不答应她就耍性子闹腾,闹到他没办法不得不答应她为止。
任性的要命。
可她死的时候一声都发不出来了,连呼吸都无比困难,只能用眼睛看着谢随,那眼神痛的让他想哭出来。
他能做的只有固执地捂着她脖子上的伤口,血流的慢一点,少一点,坚持一会就会有人发现他们了,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可她还是一点一点冰冷下去,眼睛里的光彩也散了。
谢随闭了闭眼睛,慢慢松开了冯妙瑜。
“不好意思。刚才做了噩梦,有点没回过神来。我没有吓到你吧?”谢随温声道,又恢复到了平日一派温和模样。
“没。”
冯妙瑜摇摇头,活动了下手腕。
他既然没有多说的意思,那她还是不问的好吧,她拢了拢衣领,又说,“我叫侍女给你煮碗安神汤来?”
“不用。你继续睡吧。”
谢随说着起身去了隔间洗漱。
五更天的钟鼓声悠悠传来,原来已经是第二天,到谢随准备出门去点卯的时候了。
冯妙瑜双手合十在床上躺了一会,睡不着,她于是又翻身起来,披了件衣裳等谢随。
有的孩子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大把的糖吃,而有的孩子必须又哭又闹才能换来几颗糖。其实没多少区别,因为到最后无论哪个孩子都是有糖吃的。冯妙瑜在心里默默想着,山就不就她也没关系,反正她长了腿可以去就山嘛。
她做了个深呼吸,冲洗漱完回来的谢随微微一笑,拿过朝服帮他穿衣。
谢随愣了一下。
“公主,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你去休息……”
冯妙瑜微笑,正在系衣带的手上却微微用劲,谢随哽了一下,他准备要说的后半句话就被她硬生生给勒回肚子里去了。
“你我是夫妻,这么客气做什么?瞌睡的话,你出门后我自己会去歇着的,”她很快抬头看他一眼,又半真半假的抱怨,“你总得给我点亲近你的机会吧?在床笫之外。”
谢随敏锐地觉察到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于是他很识趣的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冯妙瑜十分满意,三下五除二帮他系上最后一处衣带,她后退半步歪头欣赏,那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随:“……”
算了。反正衣带藏在衣裳底下,没人看得见。就随她喜欢吧。
一起用过早膳,直到把谢随送出门后天都还没完全亮起来。实在是太早了,冯妙瑜在院子溜达两圈消食,又溜去书房处理了一阵子公事,才得了闲,榴红就过来了。说是商队的管事带人来取带给冯妙瑶的东西了,需要冯妙瑜亲自过去一趟。
说起来,那商队的大管事也是一位熟人,素烟的夫君,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容貌虽比不得苍宴惊艳,却胜在性情爽朗,又带着几分生意人不讨人厌的圆滑世故——和别扭,又不会说话的苍宴完全是两种人。
也难怪素烟会选择他,而不是苍宴了。
冯妙瑜看着他们装车,在清单上签了字,留他简单喝了杯茶,问了问素烟的近况,略聊了两句便匆匆让他尽早出发了。
她才送着商队出了巷子口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