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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疾,连带着池倾的脚步也显得凌乱。夜雪早已停了,周遭僻静至极,只有树枝不堪积雪的负重,在他们路过时,偶尔坠下零星的雪块,谢衡玉的呼吸声在这极静的环境里显得非常急促,池倾跟在他身后听着,心中蓦地生出了某种明确的预感。“你是不是……”池倾感觉他应当又像在梦中那样突然转变了性格,可当下情景,她心中惴惴,不清楚该怎么问他。
谢衡玉没有理睬池倾的话,神情淡漠至极,待两人甫一踏足别院,四方虚空异动,陡然升起天罗地网般的结界屏障,密不透风的,几乎令月光都敛去了几分
光彩。
池倾被谢衡玉带着一路走过院中回廊,这小院清幽僻静,陈设雅致古朴,应是常年有人洒扫清洁,却好似没什么人气儿,仿佛早已空置许久。
“吱呀”一声轻响,谢衡玉推开房门,攥着池倾的手腕将她带入屋内,剑意微动,房中烛火骤亮。大门在池倾进入的瞬间闭合落锁,池倾不太适应周遭忽明的光线,微微眯了眯眼。
手腕忽然一松,谢衡玉撤开手欺身逼近池倾身前,她看不见他的眼神,却感受到他周围阴郁沉涩的气压,竟然忽地晃了神,顺着他步步紧逼的节奏朝后退去。
忽然小腿被什么东西抵住,池倾有些慌乱地往后跌坐在榻上,谢衡玉没有说话,居高临下地朝她探出手。
池倾立刻想起梦中的那些场景,颈部的肌肤泛起痒意,预感下一瞬谢衡玉又要掐上自己的脖子。
然而却是脸颊先传来了冰冷而令人战栗的触感。
谢衡玉歪了歪脸,修长的指尖如调情一般,顺着她的颊侧缓缓向上,一路拂过她的额头、双眼、鼻梁,最后指尖下了几分力,停留在她的唇瓣上。
“池倾。”他果然又开口叫她全名,语气很冰冷,仿佛没有半点情绪,“我给过你机会,很多次。这回,是你执意孤身而来,既有这个勇气,也得承担得起后果。”
池倾抬着脸,看着谢衡玉一边面无表情地讲着那些话,一边用近乎蹂|躏的力道抵着她的双唇摩挲,像是把玩着什么物件。
她静默地盯着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指尖,片刻,池倾柔了声音,轻轻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对吧?”
谢衡玉停住动作,嘴角勾出一丝玩味的弧度,须臾后,他抬手扯掉了自己眼前的白绸,缓缓朝池倾俯下身来。
“我知道。但他……或许猜不到。”谢衡玉背着光,空荡残破的眼窝在那张俊美清雅的脸上,简直如同佛像上蛀烂的虫洞,池倾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下一瞬,周遭的烛火却尽数被他熄灭了。
“让我想想,若是现在他……会做什么呢?”谢衡玉沉思着,淡淡笑道,“像方才那样,继续恬不知耻地求你怜惜?或是低三下四地任你摆布,继续做你青梅竹马的替身?更过分一些的话,便又像七年前那样,抛下多年经营,随你回了妖域,继续当你脚下的一条狗?”
“求求你,别再丢掉我了。”他哼笑着重复自己不久前说的那些话,语气竟然带着很浓重的讽意,“我愿意一辈子扮作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将池倾逼进床角,直到退无可退之处,抬手捏住了她的后颈。
池倾沉默着蹙眉打量他,忽然被他按入怀中,额头相抵,很痛,角力般相触。他咬着牙闷笑,那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意,还有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两人的面庞挨得这样近,他古怪残缺的眼眶在黑暗中仍然有种触目惊心的惨烈,仿佛是梦魇里才会出现的形象。
“他那样多让人恶心。怪不得你不喜欢他。”谢衡玉低声道,“……我也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