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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子树,密室显得更加宽阔空洞,除了她身前这一方小小的桌案,再也没有其他陈设。虽然早就知道医尊已将自己的原身幼苗带入十方海扎根,并且只要她一闭眼,就能感受到海底那种荒凉冰冷的气息,但池倾面对眼前这家徒四壁的花房密室,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地方本就非常封闭,加上她闭关太久,整个人长期陷在一种微妙的神识空间,对于外界的感知非常微弱。她根据自己培育出的各种幼苗的生长情况,大致推测了一个时间,但这这段时间的区间跨度非常大,可以说很不准确。
她不敢确定在自己闭关的这段时间,外界是否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朵长命花,还有没有机会送到谢衡玉手上。
池倾慢吞吞地站起身,按理说闭关这么长时间,再次醒来,她即便没有妖力大增,至少体质也该比闭关前好上许多,可是她此刻却觉得全身无力,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灵力从身体中流逝,整个人像是一口无法被填满的枯井。
她撑着暗道的石壁缓步朝外走去,密室的门在她离开后重新与壁画融为一体。那墙上的花绘灿烂繁盛,像是嵌入了一整个春天,但原本繁花似锦的花室内,此刻却杂草蔓生,凌乱不堪。
池倾的视线暗了暗,抬手轻轻拂过一个布满枯草的花坛,她没有使用妖力,那有些粗糙的叶片划过她的掌心,在她指尖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池倾的脚步顿了顿,并没有移开手,反而任凭血滴从伤口渗出,轻轻滴入花坛中。
她耐心等了片刻,花坛毫无起色。
池倾这才攥了攥拳,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缓缓走出了花房结界。
与结界内不同,花别塔的装饰依旧是池倾最熟悉的模样。殿内非常洁净,台阶上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只是原先那挥之不散的花香略淡了一些,池倾并没有察觉到。
她内心因此稍稍放松了些,
扶着扶手一点点往楼梯下走,忽然,大殿一层的宫门仿佛被谁推开,阳光和寒气从缝隙中钻进来,与之一同而入的,是一只脖子上绑着雪白蝴蝶结的小黑猫。
池倾怔了怔,在一二层之间的平台上蹲下身,朝台阶下的小黑猫伸出手,轻声道:“小煤球。”
她很久没有说过话,声音此刻有点哑,吐字也有些艰难,像是锈了的剑,在出鞘时便有了卡顿。
小动物的感知比人类敏感很多,小煤球本来就在宫殿不远处打滚,因此花房结界打开后,它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池倾的气息,迈着轻快的步子滴滴答答地就上了楼梯。
池倾将黑猫纳入怀中,用脸颊贴了贴它松软的皮毛,感受着它从外边带来的寒意,有些怔然地道:“又是一个冬天啊。”
她记得她闭关那年,也是冬天。
小煤球喵喵叫了两声,没过多久,宫殿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阮鸢。她一抬眼便瞧见了台阶上的池倾,脚步顿了顿,眼眶逐渐红了,她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到了池倾跟前。
池倾冲手足无措的阮鸢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同闭关前一样温和,阮鸢看着她的脸,感觉过去的那些光阴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所有人都随着时光洪流滚滚向前,只有池倾还是带着旧日的影子。
阮鸢莫名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池倾先开口:“过去多久了?”
阮鸢察觉到她嗓子有些哑,立刻从储物链中掏出一瓶玉露递给她,答道:“快七年了。”
七年。
池倾接过玉露的动作顿了顿,这个数字确实在她的预测范围内,说不上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