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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沉默地看着他打开瓶盖,忍着疼,将药粉一点点撒在小臂的伤口。“啪嗒”一声,空了的药瓶掉落在地,池倾俯身将它捡起来,抬头时瞧见谢衡玉满是冷汗的脸,伸手想替他擦拭,却在半空停下,像是抓了一团空气那样虚无地垂落:“有好一点儿吗?”
“池倾,你好狠啊。”谢衡玉按着伤口,闻言低笑了一声,“所以是……一点儿喜欢都没有,对吗?”
“喜、喜欢……”池倾艰难地与他对视,神情并不比他轻松多少——谢衡玉反反复复的诘问,令她感到超乎寻常的疲惫,那远是比耗尽妖力还要令她绝望的感受,她近似窒息地愣了一会儿,只是喃喃重复了他的话。
谢衡玉咬着牙,又道:“是和他无关的,只是对我的喜欢,没有吗?”
池倾这下倒是立刻明白过来谢衡玉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全身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眸中流出一点儿极复杂的神情,却没多说一句。
谢衡玉到这儿才终于放弃了。
他靠着树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将衣袖放下:“既然如此,圣主以后莫再讲那些话了。”
“……嗯。”池倾恍惚地瞧着他,像是被魇住似的,只知道应答。
谢衡玉瞧了她一眼:“我这样的人,很容易多心,也很容易轻信,所以以后,一点点关心的话,也都请你不要再说了。”
“好……”池倾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知这样简单的一个音节,怎么就那么难说出口。
谢衡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从前的那些事,是你故意的也好,是我陷得太深也罢。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回头。”
池倾:……
连日来一切叫人提心吊胆的猜测,到此刻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她再也说不出话,心头同时生出无可挽回的绝望,和尘埃落定的空虚,甚至没有想过还能转圜一些什么,她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然后有些麻木地,将之前想了很久,也已经对谢衡玉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补偿你。”
谢衡玉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濒死的惨烈眼神深深凝着她:“别再说这些了。没有用的。你给不了。”
“对不……”
“我叫你别说这个了!!!”
谢衡玉突然高扬的声音,连带着周遭的阵法氛围都一下子被打乱。那些围绕在阮楠周身的魔气凝滞了一瞬,随即很快便毫无头绪地散乱开来,在阵法中横冲直撞地向外顶着结界。
谢衡玉眉峰紧蹙,五指张开朝魔气所在的虚空一抓,身下阵法齐开,原本掺杂在魔气里的白光,顿时引领着一众黑气遥遥朝谢衡玉身上扑来,争先恐后地往他小臂的伤处挤去。
池倾低低尖叫一声,当即扑到谢衡玉身旁护住他的伤口,失控地像是快要哭出来:“这是在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谢衡玉却是早在她动身之前,便不动声色地将手臂背到身后,五指一握,猛地将所有魔气纳入伤口,若无其事地浅浅笑着提醒:“你刚刚答应什么了?”
池倾瞬间呆在原地,透过谢衡玉灰眸中柔和的笑意,却仿佛看到了那背后压抑到完全混乱的情绪。
她上前一步,试图去拉扯他藏在身后的手臂,全身都无助地颤抖着,几乎也像是被他逼疯了一样,语无伦次道:“你是……是不要这只手了……是吗?你疯了,你怎么真能疯成这样……这是你握剑的手!”
“啊!”就在话音落定的瞬间,周遭魔气完全涌入谢衡玉体内,身后的阮楠猛地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大叫,惊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