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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出她的脸庞,第一眼便叫人瞧见那双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它认真地注视着他时,总会给人一种微妙的错觉。错觉自己被她深切地在意着。
藏瑾收刀的动作重了几分,入鞘时虎口竟有几许麻意。
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想。
曾经池倾的生命中只有他一个人,而如今,她遇见了太多人,万花丛中过,早已与从前不同了。
……甚至,在他褪去伪装,于她面前现出真容的瞬间,她竟然……好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谷主,我已经出了七苦幻境,不必再这样捉弄我了吧。”
彼时手中护着七伤花的池倾,在面对他时,竟然半点错愕激动都没有显露。
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七伤花郑重地递到他手中:“我要问的那些问题,你尽管告诉朗山和来炆,我这儿有些急事得先去处理一下,谷主,你既已立誓,但愿你切勿食言。”
池倾对着藏瑾的这张脸,却只平静说了那么几句话,便转身往山下走去。
她跑得那么急切,衣袂纷飞,像是一只倏忽消失的蝶,谁都知道她要去找谢衡玉——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个秘密。
第83章 第83章感情此消彼长,她觉得池倾更……
修仙界的上空,一匹飞马扇动双翼,如白日闪过的一道电光,倏忽消失于蔚蓝的天际。这是由妖域芳草州圣主亲自养大的灵驹,放眼天下也未必再有第二匹飞马的速度能望其项背。
从修仙界到妖族,遥远的路程在这白马的羽翼下,也不过是日升日落之间的光阴。可是任谁也想不明白,这匹飞马为何进入妖族的领域之后,竟然反而旁若无人地缓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寻常马驹都瞧不上的速度,慢悠悠地在妖域上空,朝戈壁州的方向兜着圈儿地驶去。
白马突然间减速,自然不是出于它自己的本意,下达命令的是马车内的池倾。
而此刻,她正蜷在车厢内,怔怔地望着帘外苍茫的云海。
人族总爱说“近乡情怯”这种在妖族听来略显矫情的词,但直到今日,池倾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体会到了这种情绪。
飞马小小的车厢仿佛一个安稳的罩子,在车里,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可一旦离开这方寸之地,她便不得不去面对外界难以预测的风雨——面对得知了替身真相的谢衡玉,甚至还要面对……
池倾的目光颤抖了一下,缓缓从窗外收回,落到车厢角落放着的一块留影石上。
“圣主,在银叶谷中,我只与你立了誓。”
记忆回到火山脚下,那个穿着灰袍的男子步履无声地再次追至她身后,行如鬼魅,声音幽幽。
池倾回过头,不得已地又一次对上了那张与藏瑾一般无二的脸,她无法说清彼时自己看着那张脸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视线下意识地闪躲,语气也强行地冷淡起来:“我如今没有时间听你的答案,你将一切告知来炆,与告诉我是一样的。”
灰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他的视线锐利,仿佛毒蛇死死锁定着自己的猎物,在狩猎开始前,便已经用目光一寸寸将她撕扯了开来。
“所以……是装的吗?”灰衣人在片刻后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笑,那是一个藏瑾从前不太会显露的表情,过于阴郁,至少他从不曾在池倾面前展露过半分。
池倾看着他的脸怔了一瞬,心头像是被钝刀子磨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眼前藏瑾的脸有点过于年轻,仿佛还停留在他们在妖域逃亡的那段日子。其实认真算来,藏瑾与谢衡玉年龄相仿,若他还好好活着,此刻的五官轮廓应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