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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办……你怎么办呢……我没有花了,我种不出来啊……来不及的,你会死……我、我……”黑气与那血雾中凌厉的剑意冲撞,谢衡玉盯着池倾的脸,默默咽下喉中涌上的鲜血,缓声道:“没事的。”
他抬手将池倾拉到自己身后,用指尖抹去她眼下的泪水,顿了顿,克制又温柔地低头贴了贴她的额头:“这是谢家的剑术,别担心,我有分寸。”
谢家?
池倾抬起眸,懵懵地看了他一眼——谢衡玉那双漂亮的星灰色桃花眸,在血雾后逐渐与藏瑾重合,她因此颤抖得更加厉害,躲闪着不敢去看那双眼睛,缩在他身后,却只是无声地淌着眼泪。
好痛啊,太痛了。和陷进那段回忆相比,眼前公仪夔的威胁仿佛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一直以来的伤疤被重新撕开,痂脱落了,底下翻出了一片依旧血肉模糊的创口。池倾只觉得自己心口痛得像是被浇了酒,滔天的懊悔和愧疚将她压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抬手去摸颈上的储物链,试图重新把浮生一梦拿出来,哆哆嗦嗦的,手颤着,眼泪也颤颤然地往下掉。
池倾这样的状态其实很不对,可是谢衡玉此刻并没有办法再分心去关注她,只是用力握住她的手,试图给那双冰冷的手带来几分温度。
可是,谢衡玉并不知道,她此刻真正需要的,其实并不是他。
“啪嗒”一声轻响,储物链从池倾掌中滑落在地,她的视线定定落在那链子上,忽然挣开谢衡玉的手,弯腰就去捡地上的东西。
指尖碰到储物链的刹那,心脏骤缩,胃里翻腾,妖丹处仿佛被一只大手毫不留情地拧了一把,池倾瞬间脸色煞白,张口呕出一口血,一头朝地上栽去。
“倾倾!你握住我,站起来。”
眼前恍惚一霎,池倾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圈入怀中,藏瑾揽着她的腰,明朗的星灰色眸中闪烁着焦急的神色:“你的腿……”
池倾起了一身的冷汗,痛得说话都带着哆嗦:“迈不开……动不了……”
“箭上有毒?”藏瑾拧眉蹲下身,扯开池倾小腿以下的裙摆,往她伤口处看去,可只这一眼,他却猛地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毒?”
池倾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都逐渐僵硬下来,她咬着牙,用力抬手拍了拍少年的后背:“我不行……你快走,快走!”
“说什么傻话?”藏瑾转头望身后的森林中投去一眼,放下池倾的裙摆,一把将她横打抱起,疾步朝前奔去,“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过了这片丛林,就能走上长林洲的乡道,那路上会有驿站和医馆,一定有人能治好你的。”
池倾气若游丝地躺在藏瑾怀中,嗓子仿佛也被堵着,只能发出一丝丝气声:“一定是……花月楼雇来的杀手……他们一定还有后手,我已经走不动了,你会被我牵连。”
“不会的。”藏瑾顿了顿,声音中压了一点怒气,“他们若再追上来,我会杀掉他们。跟之前的那几批一样。”
“……不一样的。”池倾半合着眼,长睫好似树木被切开的伤痕,泪水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像是缓缓泌出的树脂,“这个毒……连你也没见过。”
藏瑾抱着她的动作更紧:“不会的,那是我见识浅薄,能治好的,倾倾……你不要睡,你清醒一下。”
藏瑾抱着她一路往前跑,脚下的路好颠,草叶时不时便划过她的手臂,起初还有痒痒的痛觉,到后来竟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风在耳畔吹过,她似乎能明确分辨出空气里的潮意和凉意,可与此同时,嗅觉、视觉和味觉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池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