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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个异类。沈岑转过眼,与谢衡玉对上视线,片刻后闪开,淡淡道:“实事求是,我只说这句,信与不信,看大宗司的。”
谢衡玉安静地看着沈岑,在他说完这句话退回外门弟子的群体时,郑重地道:“多谢。”
沈岑却没心思回应他的谢意了。
因为就在替谢衡玉说完实话之后,所有外面弟子便如面对洪水猛兽般齐齐后退了一大步,完全避开了和他接近的位置。
沈岑顿了顿,也乐得自在。
可接下去,他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因为大宗司平静无澜的声音再次响起,宣布了谢衡玉的惩戒,却依旧是没有更改的——两百雷杖。
原来……他有没有为他说话,都是……一样的结果吗?
沈岑直起身,眼神惶惑地望向谢衡玉,可却在他的眸中,寻见了一抹记忆中所没有的释然。
宗祠,有四名行刑人前来,前两人手持雷器,后两人手持杖器,谢衡玉的目光落在那刑具上,颤了颤,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这雷杖是专门针对修士的刑法,雷器罚的是神识,杖器罚的则是**。当年……他受了七十杖便撑不住昏迷过去,大宗司铁面无私,即便他昏厥也并没有停止。
可最后……最后将他救走的,却并非家主谢渭,而是……家主夫人唐梨。
想来,那或许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真正从心底责怪过母亲的原因。
他记得那一天,记得唐梨慌慌张张地带着一队侍女闯入宗祠的场景,记得她歇斯底里地指着大宗司辱骂的样子。
她说:“我受够了!!这是我的小宝,是我的心头肉!你要是非要打死他,那你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那时,谢衡玉想的是什么呢……
好像某个瞬间,他居然觉得,若能得到这样温暖珍贵的爱,做谢衡瑾的替身,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呢。
现在想来,依旧会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过卑微了些。
可是回忆至此,他又忍不住转过头,用余光,看了看宗祠外的景象。
与此同时,雷刑与杖刑一同落下,惊颤全身的痛意,刹那渗入骨髓。
祠堂外,尚没有人进来。
可谢衡玉身侧的空气,却仿佛被一只手猛地撕裂了。
池倾周身妖力肆虐,她紧紧握着掌心那晶莹的灵器——白光与暗红色的妖力纠缠,如同滔天血雨,骤然淋下。
周遭的一切开始消散,池倾撕开幻梦,一手拉起谢衡玉,一手紧握成拳,在扭曲着飞速消散的各种颜色中,轻易捕捉到了那属于龟甲的绿光,和那又开始颤颤作响的骰子声。
“该死的!!我可真是受够了!!!”
池倾低骂一声,朝着那骰子声大作的方向,怒然挥出一拳!
“滚蛋吧!!!”
第33章 第33章谢衡玉的内心,真的和他温柔……
“倾倾!”
八方的颜色如同彩墨入水,在十九岁的谢衡玉眼前快速流淌、稀释、抽离。周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眼前这个坚定地牵着自己的少女才是真实存在着的。
谢衡玉从前多年的人生,都仿佛是一场临水自照的幻影,可究竟怎样才能确定水中的倒影是自己,而不是谢衡瑾呢?
只有在日复一日的欣喜、酸苦、悲痛、平静的情绪里,反复地提醒自己真正的现实,将自己一次又一次浸入寒冷的冰水,才能保全一个相对清醒的自我。
才能确信……他还是谢衡玉,而不是谢衡瑾。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