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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都是藏瑾的眼里不会有的。藏瑾在她面前,是不会伪装的。他虽不常笑,可那双灰眸对她弯起的时候,必定只有正向的情绪。
他不会像谢衡玉那样,明明都快哭了,却还强撑着笑意。
池倾紧攥着手,一时恨极了,恨他为何要用那双眼睛这样对着她笑,也恨自己为何被放在这个无能为力的位置,迫不得已地看着谢衡玉在这里“渡劫”。
而那厢谢衡玉刚站起身,门口倚着的纨绔立刻调整了动作,他“噌”地直起身,怒视谢衡玉道:“怎么了?自己做的事,你还凶起来了?我告诉你,我今天可不是来和你打、打架的,我是来带你去宗祠的!让你研究这歪门邪道,今天就好好治治你……”
“机甲术,” 谢衡玉平静地看着那纨绔,“它不是歪门邪道。”
纨绔冷笑一声,讽刺道:“我懂我懂,你又要说……机甲术不是歪门邪道,机甲术是失落的正统之术。若天下都能普及机甲术,便不会发生以暴压人、霸凌弱小之事了。对吧?呵呵。”
纨绔捏了捏自己的脖颈,转头望向书堂外那一堆被黑暗遮蔽的机甲残骸,挑眉道:“喏,那堆就是长公子你的宝贝机甲,都是从那些外门子弟身上扒下来的,你自己去看看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是不是就是那些机甲的问题——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些东西大宗司都亲自检查过了……我听他亲口说了,没人陷害你,这都是你非要走这些歪门邪道,咎由自取的下场!”
谢衡玉走到门口,星灰的眸沉沉望着屋外对着机甲的空地,没有上前检查,更没有再反驳纨绔的话。
——他知道结果的,曾经不论检查了多少次,结果终究是那一个。
就是他自己……出错了,他手中的第一批机甲,遗漏了一道看似毫不起眼,却能影响宗门夜猎安全的咒术。
夜猎的森林中,有一种蛾子,见光就扑,扑到光便会激动地自燃。那虽只有一点小小的火点子,落在机甲空隙之处,却很容易直接引燃里面的材料。
谢衡玉做这套机甲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想过了,他把那些机甲之间的空隙缩到最小……
可是,却忽略了夜猎时那只小小的飞蛾,燃出了更小的火星。
那次夜猎,外门的弟子都参与其中,是他亲眼看着兴致勃勃地穿上了那套机甲——在这之中,有他曾经的同窗,有与他并肩过的兄弟,也有一起经历星衍门测的伙伴……
在从谢衡玉手中接过那套机甲的时候,他们不会知道,穿上这套衣服,他们就有了因一个小火星子,而被活活烧死的可能。
这确实是在幻梦中,可浮生一梦把这一切都搭建得太真了。谢衡玉将视线投入进黑夜,却依旧能通过夜风中传来的焦臭与血腥气,分辨出那些机甲的情况。
他手中不是没有沾过血,可这是第一次,因为他的失误,那样多的同伴……死在了他的手里。
谢衡玉感觉自己喉管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干呕,就连声音都在颤抖:“……是我的问题,不用检查了,我跟你……去宗祠。”
纨绔哈哈大笑起来,伴随着那笑声,池倾又一次听到骰子在龟甲中上下振荡的声响,那声音是如此清晰,仿佛就摇在她的耳畔。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四方水晶,稍稍地暗淡了几分。
深夜,谢家宗祠灯火通明。
十几个脸色煞白的外门弟子躬身站在宗祠外,望着一身月白的谢衡玉缓缓朝他们走来,有的眼神回避,有的眼底却满是仇恨。
谢衡玉的目光只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便重新垂落,兀自走入了宗祠。
外门弟子中,有几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