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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仪家并不是没有让后辈服药,而是已经服了,却还人没有完全吸纳?”谢衡玉神情平和地望向沈岑,显然在等他的回答。
沈岑神情阴冷,周身气压很低,黑着脸点了下头。
池倾于是也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若公仪老太公作古,天都其余那些盯着六大世家之位的家族,极有可能联手将公仪家拖下神坛。因此,至少在这些后辈崭露头角之前,公仪老太公不能死,对吗?”
沈岑又点了点头。
“白日做梦。”池倾神情显然不好看,冷笑一声,狠声道,“想要长命花救个将死的老头便也罢了,现在问我要七伤花……呵,难道他们还想着让那老头直接飞升成神么?未免太过荒谬了!现在这世道,莫非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成神了?”
谢衡玉微微挑眉,忽然就觉得,若朗山还在池倾身边,听到这话估计又要气得哼哼了。
池倾心里有些不悦,却见谢衡玉灰眸中漾着一抹笑意,当即愣神,心道:这又是高兴什么?
她于是盯着谢衡玉看了几秒,移开目光时,原本漾着怒意的脸色竟也不自觉松快些许。
沈岑将这二人的眉眼互动看在眼中,顿觉如芒刺背,尴尬异常,他用力低咳几声,在谢衡玉望过来的瞬间,僵硬道:“既然找到阵眼了,那我就走了。”
谢衡玉一顿,抬眸望向沈岑,那表情显然想喊住他,可不知怎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池倾看了他一眼,问沈岑道:“你如今既身在公仪家,若这家族败落,于你也没有好处。之后,可有想过何去何从?”
沈岑沉默了片刻,眸中神色晦暗不明:“……这不用你们管。”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往林园外走,头埋得很低,步子也走得很急,简直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池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问谢衡玉道:“你们从前,感情很好吗?”
谢衡玉笑了笑:“他的那条青铜臂,是我给他做的。那时候……我在谢家地位并不稳固,雷杖之事后,许多外门中人也刻意回避着我,沈岑……他是外门中最支持我研究机甲术的人了。”
池倾想起幻梦中看到的那些场景,想起谢衡玉在海上石场被沈岑失手推入虫潮的样子,想起他在宗祠中孤立无援的样子,最后又想起沈岑进入浮生一梦后,愧疚地想要在幻梦中弥补的样子,心中着实对此人失了许多好感。
幻梦中的愧疚越重,现实中的伤害就越深——没人比她更明白这个道理。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看起来……他也不像是很会支持人的模样。”
谢衡玉抬手摸了摸池倾的长发,失笑道:“其实沈岑也不容易,他天赋不错,但很小的时候就被公仪家的人施了蛊。那时候谢家正在广收孤幼,他便被送入了外门,开始向公仪家传递着谢家剑术功法之类的消息。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传出去的东西虽也无伤大雅,但毕竟心虚害怕,性子便不是太好。”
池倾没料到这一茬,微感愕然:“你知道他是卧底,还愿意与他交好,甚至现在他又回到公仪家,你也不生气吗?”
谢衡玉垂下眼,显然有一瞬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从池倾掌中拿过那枚替换为阵眼的浮生一梦,迎着空中洒落的夜昙光亮照了照。
他漂亮的桃花眸久久凝着那水晶,不知又从中看到了是什么画面,许久后,谢衡玉才轻声道:“天都世家,是压在修仙界所有人头顶的巨兽。一人之错,往往是迫不得已、随波逐流。当时他离开谢家,我确实有些难过,可我知道他也有苦衷,因此……
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好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