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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的往嘴里塞梅花汤饼。作为一个小饕餮,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幸好,这种折磨并未持续多久。
今日又是施粥,又是给苏甄儿煮梅花汤饼,梁氏也累了。
苏甄儿赶紧劝自家母亲大人赶紧歇息,然后自己也趁机溜走。
梁氏看着苏甄儿迫不及待离开帐篷的背影,好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背过身子,轻轻咳嗽了几声。
帐篷内烛火摇曳,梁氏看向模糊的铜镜,镜中的自己面色被锅火气晕得微红,看起来健康不少。
苏甄儿的帐篷就在梁氏隔壁,虽是帐子,但里头用的东西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牙雕的床,手工钩织出来的芙蓉花地衣,黄花梨多宝格的柜子等等。
前些天暴雪,很多姑苏百姓被冻伤了,梁氏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寒山寺内的厢房让百姓居住,自己带着苏甄儿搬到了帐子里。
一开始苏甄儿还有些不适应,住了几日倒也习惯了。因为此地人多,所以梁氏安排了护卫守在帐子门口,每日早晚也有其他护卫轮班维持秩序。
苏甄儿洗漱完毕,放下床帐,躺在床铺上搂着怀里的汤婆子想。
最近母亲身子看起来康健不少,莫非母亲的身体要好了?
从前她不信佛,可因为母亲相信,所以苏甄儿也跟着学习烧香拜佛,抄写佛经。她想,定是母亲积德行善,感动上天,如此身体才会逐渐好转起来-
暴雪过后,天气时阴时阳,温度并没有明显回升。
天色未亮,营地内的人还没起身,连鸡鸣也不闻。白色雾气萦绕,能见度极低,凝白的霜色挂满枯枝,连带着对岸的梅花都打上云白色。
山间雾色笼罩,山路被隐没,河面上团聚起密集浓雾,托起横桥,吞没寺庙。
少年蜷缩着身体,浑身发烫,这并不是风寒地冻引起的发热症状,而是身体内长年累月积攒的药物毒素在攻击身体。
记忆一段一段,在脑中浮浮沉沉。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女人的声音在脑中回荡,碎片一般零星出现。
“人不应该这样活。”
又是一道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带着沉痛的撕裂感,他们站在一起,四只手推着他,将他使劲往上抬。漫天漫地的大火从四面八方吞噬而来,呛人的浓烟围绕过来。
少年瘦弱的身体终于被推出去,他转身,身后的铁门被两人拉上。
他没有看到那两人的脸,视野中最后一丝火光带着那两人一起湮灭,他们与那场火一起留在了那里。
少年急促喘息着,却没有醒,梦还在继续。
他站在荒野之地,这里有间茶馆,供过路之人休息。
他安静地站着,黑色的头发遮挡住面部,很瘦,盯着笼屉里的馒头发呆。
杀人,杀光这里的人就能获得食物。
这是他学习到的生存之道。
少年抬脚,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腰间藏着一柄羊角匕首。
沾染着血渍的羊角匕首被磨得极其锋利,那是他保护自己的唯一武器。
“来,小孩,给你的。”茶馆老板突然抬手,朝他扔了一个馒头。
少年抬手接住,馒头温热,皮白面软,烫了他的指尖。
他抬眸,看向老板。
“小孩,吃完就走吧,朝前走才有活路。”老板叹息一声,“现在这世道难活,我们也要搬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流民从这里路过,往南方去。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