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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谨没有的几近滔天的仇恨的火焰,只待要焚烧尽这世间一切的恨意。——更像五年前的子书谨。
裴宣突然漫无目的的想,原来自己竟然记得这样清楚,她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呢。
紧随其后的裴廖青也翻身下马,声音雄浑而有力,响彻四野:“雍王麾下四征将军裴廖青,拜见殿下——”
他的眼睛就和子书珏不同了,恨意更少,更多的是膨胀的快要裂开的勃勃野心。
随着这二人的朗声拜服远处近处千千万万兵卒皆手举火把俯身下拜,盔甲声碰撞在一处,森冷又威严。
“拜见殿下——”
“拜见殿下——”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彻云霄,最后跪下的是郑牡丹,她没有开口,只用沉沉的眼睛盯着裴宣,裴宣看懂了她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因为她比其他人更大胆更疯狂,她想说的是,拜见陛下。
身下的骏马被这样前所未有的阵势所吓住,发出不安且焦躁的低声哼声,又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声浪所压制。
山谷有风吹过来,吹乱了裴宣的发,她抬起头,天边孤悬着一轮明月。
偌大的山谷万里的山河,在此刻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自她之下无人起身。
第123章 她终于知道子书谨是怎么认出来她的
大军长途跋涉疲惫不堪,既然确认没有埋伏当即卸下心神,就地休整开始造饭。
正是盛夏草木丰盈,有心思灵活之人在林子里逮住几只竹鸡和野兔子,在溪边剥去毛皮串在火上烤。
裴宣爬上山坡时子书珏正把兔子从头到尾串在一根长箭上,箭身还有点点血迹,不知是不是刚从尸体身上拔下来。
裴宣想起来当年新年关于吃食的讨论,子书珏动作娴熟可以看出来确实是吃过苦的。
“殿下来了,荒山野岭,怠慢殿下了,请坐。”子书珏看见她也没起身,微微抬了抬下巴。
好一个心口如一的怠慢啊。
裴宣也没那么多讲究,拍了拍裙子坐在草地上:“宁侯许久不见啊。”
“唉,劳禄命是这样的。”子书珏把兔子固定在架子上,利索抓住一旁被草藤捆住的野山鸡,袖口处闪着寒光的匕首一闪,很快就有鲜血涓涓流淌出来,没入了苍青的草地。
“为了殿下的宏图大业殚精竭虑,劳累奔波在所难免。”她一面说一面开始耐心的给野物剥皮拆骨,脸上没什么笑意,“倒是殿下似乎并不怎么惊讶?”
“惊讶什么?惊讶宁侯身在曹营心在汉?”裴宣搭了把手捡起几根树枝放进火里,顺手把兔子转了一圈。
“舅舅买官走的宁侯的门路,就是买官或袭爵也要等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有缺等陛下恩典,我一来就恰好有空缺,起居舍人这个位置恐怕早一年半载就给我空出来了吧?”
只等着一条可怜的鱼儿上钩,那时候她即便真跑了也跑不了,迟早得被逮回去。
“刘远珍这些年能在朝中平步青云据说是拿捏了雍王党的命脉,可雍王一党舅舅还在关外吃沙呢,能给他什么好处?纵观朝堂除了宁侯还有谁人能提拔让他起势的?”
反正先帝在的时候那老家伙就没被裴宣看上过,最多也就是给口吃的不至饿死罢了。
子书谨虽然要改换班底也不至于提拔这么个老东西。
“刘远珍逃至雍王衣冠冢前已经被动用私刑,拔去指甲牙齿,敲断一身筋骨,身上没一块好肉,当时的围场由郑希言和宁侯同担护卫之责,更何况,舅舅竟然在重重围堵当中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