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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后,您现在就在做无用之事啊。”
她那么年轻于是显得无辜而困惑,好像真的只是在轻轻询问年长的姐姐人生的道理。
对一个小小的女官,对一个床榻间的小玩意儿说这些,甚至冒着大雪来此污秽之地为她挡住一片风雪又是为什么呢?
这才真正是无用至极可笑至极的事,如果人生的所有光阴都要有意义安排的一丝不苟,那此刻您贵重的光阴合该用在北伐南下开疆拓土这样名垂青史的大事上。
随着她的放手那片羽毛一般轻柔的纱缓缓坠入泥泞,可惜了,好贵一片蝉翼纱
她刚要收回手子书谨骤然倾身而下,她嗅到了清浅的白梅冷香,她的手被蓦地抓住,一股极大的力气从腕骨处传来。
子书谨的语气寒冷:“你的手烫成这样?”
烫吗?我怎么不知道?
裴宣有点疑惑的低下头,发现手上果然有一片红肿,可能是刚刚那碗药泼出来烫的吧,她一心挂念着裴灵祈都忘了这件事。
其实也没多严重,就是刚刚在雪地被风一吹这会儿红的有些吓人。
“只是看着严重”
实际并不太疼,裴宣准备把手收回来,她这个动作好似又触犯了子书谨什么逆鳞,子书谨不再忍耐,手上骤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力气,竟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个瘸子,这一下起来怎么站得住,一个踉跄刚好撞进了子书谨怀里。
幽幽的白梅冷香将她包裹,她撞到了鼻子,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又想到这里是紫宸殿旁周围宫人来来往往,说不准还有朝臣预备觐见,被看见和太后抱在一处实在有失体统,子书谨说不得要被文臣口诛笔伐,连忙想推开子书谨自己站稳。
没成功,太后好像终于忍无可忍敲了她的睡穴。
少女终于不再挣扎,像无数个她期待的时刻一样温顺的歪伏在她肩上。
子书谨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揽着她年少妻子的腰。
大雪纷纷扬扬,尽数落在了白银莲的伞面上。
子书谨微微用力将那件扎眼的银紫披风扯了下来,软和的披风歪落雪地,如一朵鲜艳而刺目的木槿。
在伞面阴影的遮掩下,她终于不再做无谓的克制,她偏过头将冰冷的唇印在少女余怒未消的眉眼间。
太后闭上眼,低声犹如叹息:“你总说我固执偏执,可你又何尝不固执了。”
第47章 所以太后,你看他——
裴宣这一觉总觉得睡了很久,刚睁开眼时还懵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床榻。
很好,天蚕丝的锦被,是宫里,不是自己家那张破木板。
旋即又想今天没递信回去,不知道灵书会不会担心,会不会被赵姨娘抓住把柄。
想完这些她才好像终于回了点魂,嘶,脖子后面有点疼,谁下的这种黑手,我非得砍了她不可——
她有点想呲牙咧嘴,准备伸手摸摸自己可怜的后脖颈,结果脑袋一歪就看见撑在榻边的子书谨。
裴宣差点吓的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娘耶,子书谨守在她床头。
要不是残腿和隐痛的后脖颈提醒她她现在确实是可怜的裴岁夕,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回魂了。
毕竟小女宠睡床太后守在一边怎么看都觉得太过分了。
她不敢动,于是只能静静的瞧着子书谨。
子书谨当然是好看的,岁月精心雕琢了她的一切,在昏黄烛火的照耀下曾经染血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