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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沉凝便像极了先帝,可惜了裴宣丝毫不知道广百的可惜,如果知道只会觉得那更好了,她要是太像先帝才更玩完了。
子书谨一抬手,一旁的宫人赶忙将药碗接过,她亲自伸手过去扯下裴灵祈盖在身上的毯子。
未免裴灵祈往外吐药打湿了衣裳不好更换,宫人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厚羊绒毯子,扯去打湿的广百立即送来一件新的轻轻盖在小姑娘身上。
她呼吸还是不太好,但心脏处起伏已经渐渐规律,不再显得太过急促。
子书谨伸手将裴灵祈接回了自己怀里,裴宣便替裴灵祈小心理了一下交换时揉皱的衣裳。
“你是如何想到给陛下灌甜水的?”子书谨的声音冷不防传了过来。
她抱小孩的姿势比裴宣这个新手半吊子好的多,一手轻拍女孩后背,姿势果然舒服了许多。
子书谨抱了这个女孩五年,自己确实缺席了她太多年的人生。
“臣幼时家贫,有一回生病时也是这样,母亲给我找的药怎么也灌不下去,后来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一块糖让我含在嘴里,我便慢慢张开了嘴。”
“臣看陛下很喜欢吃糖,便想着试一试,不想真的有用。”
但她小时候没吃的纯粹是因为穷的,小裴灵祈都富有四海了还吃不上糖真是没天理,打这么多年天下结果孩子连块糖也吃不上,可怜见的。
要说怎么发现的还是那块糯米糕。
她自己做的糯米糕其实手艺不算好,如果说唯一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为了迎合自己的口味糖放的多多的,就这种民间手艺裴灵祈都珍惜的咬一口等半天,可见是有多馋糖。
她决定给裴灵祈小小的争取一下:“臣跟随陛下,观陛下体弱,一日要吃数次药,药丸汤药,有时还要泡药浴,陛下毕竟年幼”
子书谨冷冷看着她。
裴宣吸了一口气:“生死本就是天命,多数由不得人,世间常说帝王万岁,从古至今又有哪个当真活到过,既是如此,又何妨顺着一些她的意呢?”
先帝也不过二十而薨,让她活的高兴些不好吗?
“放肆——”
第46章 可太后,您现在就在做无用之事啊
“微臣知错。”裴宣撑着一条腿站起来从容俯身跪下去,她没什么意外的,甚至都有点习惯了。
子书谨其人性情偏执,为人淡漠,她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扭转,裴宣不行,裴灵祈不行,更遑论一个小小的裴岁夕。
紫宸殿的地砖冬日烘的暖热理应是不会冷的,可裴宣跪下去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冰,她低着头,静待自己的处置。
话既已出便无收回的道理,她也甘愿受罚。
不甘愿也没办法了。
紫宸殿一时静可闻针,刚刚因陛下病情稍稳而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固,在场诸人皆是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子书谨的眼中似有千丈波涛汹涌。
太后积威甚重,便是骄狂如平南王,恩宠深厚如宁侯也不敢如此触太后霉头。
正想着平南王,外头便传来焦急的呼声:“殿下、殿下、不可不可呀”
未有宣召不得入内,郑希言急怒之下哪里管得这些,随着内侍声音愈急,她的脚步声就越近,不过片刻便大步闯了进来。
当然也是内侍并没有特别认真阻拦的缘故。
平南王极为爱护年幼的陛下,听闻病重必然会赶来这是早有预料的事。
裴宣低着头只能看见郑牡丹的衣摆,藏青的披风滚着狰狞的蟒纹,又被她带着血锈的长靴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