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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分忧臣义不容辞,只是臣这腿一时半会恐怕难以痊愈,不如容臣……”先休两个月的假?
子书谨早有预料截断她的话:“哀家会命工部为你制一副好用的拐。”
她好像听见了子书谨的冷笑。
丧尽天良压迫臣下啊,她在位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竭泽而渔。
“多谢太后体恤。”裴宣忍了。
然后就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其实水有点冷了,但子书谨坐这么近,她爬起来去屏风更衣就不得不光着面对子书谨。
有点太超过了……
子书谨也不急,甚至让人上了一盏茶,拿了一卷书慢悠悠的品上了,反正在水里越来越冷的又不是她,她倒要看看这人能忍到什么时候。
事实证明裴宣真的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比只乌龟还能熬,一直到子书谨茶都喝三盏了,她都一点动静不带有的,努力安静的装一只乌龟。
子书谨都有点气笑了,这么怕我?当年成婚的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怕。
子书谨将茶盏搁下,浮起一点冷笑预备自己走过去,她倒要看看这人还*能怎么躲。
不料广百小声快步而来,隔着一道帘子禀道:“太后,御史台裴大人在宫外求见。”
裴远珍?
子书谨重又坐回了去:“何事?”
广百不敢往里面看只垂着头道:“……前来寻女,说是久不见裴大人归家,所以前来禀明太后,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裴宣已经两晚上没回去了。
可不是出了岔子吗?被陛下坑断腿又被她娘堵在浴池了。
子书谨听见动静眸光略移,屏风里的人竟已利用她分神的这一瞬间麻利的爬了起来套上了衣裳,此刻正真挚无辜的看着她。
子书谨冷呵了一声:“裴大人倒是手脚麻利,哀家还以为裴大人在里面呆这么久是因伤无力为继,正待前去查看了。”
裴宣假装没听见她话里的嘲讽,眼里只剩下对回家的渴望:“太后,家父还在外面了,他老人家年老体衰……”
百善孝为先啊太后。
子书谨本来也没想拿她怎么样,看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几乎有几分好笑,她抬手按了按额角:“广百,裴大人腿脚不便,去给裴大人拿件披风,再安排一辆马车护送。”
“是。”
这是终于能走了,裴宣万分感动:“多谢太后恩典。”
宫中禁止车马通行,除了帝后高位妃嫔其余人都要步行,这确实是恩典了,子书谨对小情人真是大张旗鼓的大方啊。
不像对我。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年纪起来了人变宽容了,还是早年看不惯的人都杀干净了人就变宽容了,裴宣感叹了一下自己生不逢时,一边瘸着腿就往外溜,一息也不敢多呆。
她哪怕瘸了一条腿也努力单脚跳的很快,好像前方便是一片光明,后面有什么猛兽穷追猛打一般,毫无眷恋恨不得脱身而去。
子书谨莫名想到刚才广百送来的密报,她在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卷钱跑路,她要是没那么贪那五万两又或是没这么多阴差阳错根本不会回到她身边。
塞外天高海阔,将没有人知道她重新活过。
她不眷恋这里的任何人,包括自己,包括裴灵祈。
倒是忘了,在进京前她去见过郑希言,女儿和她是不见的,郑希言是要见的……
子书谨细微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从广百手中接过滚边的披风,走到裴宣身侧,将披风披在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