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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坠入黑暗中,跌落回这无光的暗室。可这一次那个被捆在刑架上的人不是他了,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另一张在欲求和痛苦中挣扎的脸。不要这么对我父亲……
他明明是赤金草场的英雄,就算是死,也应该……
苏里孜低下头,把额头抵在封赤练的脚尖上。
“我是您的奴隶。”他说,“求求您,求您玩我吧。”
祖先和凤凰大概不会再保佑他了。苏里孜想,但是还有拉涅沙,至少还有拉涅沙,她一定已经逃走了,她会成为下一任的王,带着部族重新回到这里报仇雪恨。
“……”封赤练把脚尖收回,“晚些再说吧。”
她轻飘飘地说。
“我现在打算去看看你妹妹。”
第 95 章 兄妹
那个女人走后他挣扎嘶吼了一阵,最后耗尽力气瘫倒在地。疲惫和绝望带来的血冷反而让头脑清明。伏在地上喘息的苏里孜睁眼看着不远处的床榻,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有时候会把他解下来牵到别处,解开锁链的钥匙应该不是在她身上就是在这屋里。几次她穿得衣衫都不同,更换外着时也没见她刻意将钥匙放在身上,说不定那东西就在床榻处
他够不到床榻,身边也没什么能依凭的东西,只有远处有一架没点燃的灯台。苏里孜抓着毯子爬过去,用手抓,用牙咬,终于把地毯拽起来一条褶皱,连带将灯拖近几分。
他索性不跑了,坐倒在地对着身后马上的人大笑。
在他们很小时,草原上曾经也有过一次白灾。那时部落叛乱和狼患都很厉害,父王母祭都不在帐中。夜半的暴风撕碎了帐顶,在仆人们扒开碎木找到他们之前,自己一直用斗篷把拉涅沙裹在怀里。
我们会死吗,阿兄。小小的拉涅沙攥着他的小拇指问他。
“不会的,”那时自己说,“阿兄还活着呢,阿兄还活着你就会好好的。”
远处逃离的寒魁马已经不见踪影,苏里孜仰起头,对天空露出一个笑来。
阿兄还活着呢。
……阿兄做错了。聂云间这关难过。
封赤练想了很多法子。放松他的警惕,让自己看着人畜无害一点。
聂云间回屋不久,封赤练就去敲他的门。
手还没放在上面,门就自动推开,她差点往前摔倒在地,抬头却不见屋内有聂云间的身影。
封赤练环顾一圈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正要退出去,却察觉有人站在她旁边。
“封赤练。”
少年低着头,目光很冷,封赤练后颈微僵。
“晚上吃饱了没事干?”
封赤练侧过身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罐药:“李时序炸塔的时候你手受伤了。这个给你。”
聂云间:“药哪来的?”
封赤练吞吞吐吐:“我的。之前在路上货郎看我可怜送给我的,还有一点,你省着点用。”
聂云间拿走她的药,打量她的脸:“你就这么想跟着?”
封赤练点点头。
“为什么?”
封赤练道:“找我爷爷,顺便见见世面。我还没去过灵山。”
“果然。”
聂云间嗤笑一声,把药罐往封赤练那边丢。封赤练接住。他不冷不热道:“从一开始到现在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好吧,这理由确实有点牵强。谁家找爷爷是跟着一群捉妖的乱跑。
封赤练伸出两根手指:“你不信我就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