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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树懒了吗?不对。
就头发颜色来说,应该是水豚能符合一点。
这个想法刚划过脑子,下一刻,库拉索就感觉到了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其中能确认来源的那道,来自于那个八字胡的男人,他身上有着条子的气味,估计是警察,而另一道……
她搜寻半天,最终锁定在二色友惠身上。
库拉索的潜行能力不是摆设,她在灰幽灵这群人里,也不算垫底。那个条子虽然注意到了她,但看表情完全没多想;而二色友惠,这个黑色头发的女人若无其事地同一边的普通人交流,手抓着另一只手的胳膊,轻轻地敲出了一串摩斯密码。
「别来打扰他。」
申汉善放心的原因,是这个女人吗?
…………
二色睁眼时,他整个人已经换上新的病号服、躺进了新的病房里。
名叫诸伏高明的男人已经站起身,看模样,像是要离开,只是当他发现二色醒来这件事后,那种意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在椅子上坐下,刚想开口,又像是想到什么,只是喊了他一声:
“申司。”
“……嗯。”
病房在这之后,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对现在的二色来说,诸伏高明和他还没有亲近到能喊名字的地步——毕竟他们只见了一面,算上他醒来再见的这一次,也不过是两面,他本不应该同意这人对他直呼其名的,可这么多天以来,来看他的人基本都是他过去的熟人,这种行为实在过于常见,他已经习惯了。
而对诸伏高明而言,二色申司,这个曾经的、邻居家的弟弟,看他的眼神实在是有些过于陌生了。
他自然是看过了那封介绍信,对这个年轻人受到的身体上的伤害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诸伏高明明白这孩子失去的是全部的记忆,也清楚这孩子大概是永远想不起来了,过去认识的所有人对现在的二色来说都是陌生人。
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形,就成为了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可以喊我高明哥。”
过了好半晌,诸伏高明如此说:“以前、你也是这么喊我的,当然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这么做。”
“……”
棕发的男人听见了这话,就只是注视着他。
他们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再怎么熟的人也会变得陌生起来——更何况,从两个人的性格来看,即使二色没失忆,这个场子也不可能热闹起来。
“你有什么事要忙吗?”
二色忽然问了。
“……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有着八字胡的男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只是随便一句话,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
然而二色似乎不想与他多相处。
……准确来说,这孩子是觉得这个场面有一些难以应对。
病人的脸上划过一丝类似于“尴尬”的情绪,诸伏高明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发现他恢复到了那副冷淡的模样。二色的语气无比平静,他开口,只道:
“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
他变得容易读懂了。
就像是被剪掉尾巴的柯基又长出了新的尾巴,高兴或者不高兴、难过或者做错了事,都能通过狗尾巴的状态看出端倪,对于狗的主人来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只是,用这么一场病痛来换,又实在是难以接受。
就算是曾看着他长大的高明,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是在为二色遗憾还是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