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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他本想喊“申司”,却又因为对面的态度,停住了,只得改口:“我现在还不是绿川,你可以喊我的真名的,申、……申先生。”
申贤硕喝了口生啤,相较于其他菜品,餐位费附赠的小菜率先上来。他伸筷子夹了些,尝了尝,在确定小菜品质不错后,这才愿意搭理这个与他关系浅薄的男人。
“没那个必要,”棕发的男人道,他的红色眼睛还是那样的澄澈透亮,犹如鸽血红宝石,“你可以认为,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人。”
“……真的吗?”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像是有一块巨石落了地。
其实从最开始看见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申司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像是什么感情都没有。松田有分享过申司在家里练琴的视频,里面的乐声也是如此,毫无情感、只剩下技巧。
而申贤硕的琴声,虽然感情也很淡,却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诸伏景光玩过乐队,他能把自己的朋友从音痴教到能好好唱出一首歌,自然也能分辨出来乐声中的情感。再加上,申贤硕注视他的目光、与申司注视他时的目光,里面的东西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申先生……”
刚开口,就被申贤硕打断了。
“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怪,”男人道,他吃了口沙拉,“换一个吧。”
“……那、我还是喊您,前辈?或者老师?”
后面那个称呼,就连诸伏景光自己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冒出来。实话实话,他印象里的那个情报员也没教他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止步在那辆车上的考核官与考核人而已。
“老师吧。”
申贤硕道:“听起来比较耳熟。”
这个称呼反而让诸伏景光愣住了。他对横滨的事一无所知,既不知道自己曾是轻小说家申贤硕的助手,也不知道有一个15%的自己正在当着无形体的系统,天天称呼着这个比他小上两岁的后辈老师。
他只是,觉得这个称呼……
很合适。
“那么,申老师是什么时候变成申司的?”他稍微正了正色,喝了口酒,问,“我记得申司跟我们说过,他已经失去了让人想起上辈子的这一项能力。”
“三年前。”
情报员还是没隐瞒:“他生了场重病,昏迷了许多天,我在那时候睁眼,发现我占据了他的身体。”
“……在日本吗?”
“在美国,但是手术确实是在日本动的。”
诸伏景光沉思了起来,他自然是想到了当时被以为是幻觉的灰色卫衣男。只是现在,想到了也没什么用。很快,他便转移了话题,落到了另一件更为关键的事上。
“申司,什么时候回来?”
“……或许快了。”
申贤硕说,他将三文鱼刺身送进嘴里。
其实从天台下来的时候,他有一瞬间失去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只是那种感觉稍纵即逝,像是熟睡者的惊醒。心脏在那个刹那,暂停,漏拍,有一种窒息的错觉缠绕着他。
“意思是,”诸伏景光迟疑了,他这些年的轻小说不是白看的,脑回路也有些清奇,“在解决你的遗憾后,就会把身体还给申司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轻小说、不,一般来说,不都是这样吗?”
听见这话,情报员没有嘲笑诸伏景光这么大了还爱看这种孩子气的东西。他只是解决掉了最后一口生啤,将苏格兰威士忌倒进了老板提供的冰杯中,咽下